村上春树那样的作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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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刘淼
从各个方面来看，村上春树都是我所欣赏的作家，只是我没怎么看过他的作品。这不影响我欣赏他的生活方式，与之相比，他的作品甚至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。
作家们过上好生活，大概也就是近一百年的事。此前无论中外，作家们大多过着潦倒的生活。中国四大名著的作者，似乎都不富有，曹雪芹更是穷得连小说都写不完；外国的塞万提斯，为了生计，类似《堂吉诃德》这种长度的骑士小说不知道写了多少部，陀思妥耶夫斯基写那些洋洋洒洒的小说据说也是为了还债。巴尔扎克（Balzac）生前十分在意自己的名声，长篇写了一百多部，以为自己已经很有名，结果死后拉雪兹神父公墓的记账员连他的姓都弄不清楚，把账单寄到了“巴尔萨克”家里（Balsaque Family）。
即使跟近现代的作家比，村上春树的生活也足以令人羡慕。他未必有很多钱，但肯定也不困顿，毕竟书那么畅销，又得了不少奖；他很高产，小说写了十几部，非虚构和随笔作品也很丰富；同时他又很低调，许多次领奖的感谢辞都找编辑代念；他是长跑健将，每天坚持长跑锻炼，应该会长寿；他的英文也很好，除了自己日常的写作，还翻译卡佛和菲茨杰拉德的作品；他听黑胶碟绝不是附庸风雅，因为他在年轻时开过爵士酒吧；他烧得一手好菜，据给他画插画的安西水丸说够得上米其林三星等级；他弹得一手好钢琴，唱歌也很好听；作为一个经常被媒体写稿的人，他一直严守交稿日期……
从作家的角度而言，我很难想象比村上春树更完美的生活方式。中国作家的生活方式少有值得人羡慕的，我羡慕莫言的诺贝尔文学奖金，但想到他身居体制，有许多话不能说，对一个作家而言无疑十分难受。其实，村上春树得过的各种奖金加起来，未必比诺贝尔奖少多少，却不必引来太多不必要的关注。诺贝尔文学奖对文学家来说，往往相当于对其文学生涯判死刑——极少有作家能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继续写出好作品。而诺贝尔奖又只颁给活人，真不知道是什么企图。
我欣赏村上春树，还在于他的智慧。编出好故事的能力和具有生活的智慧不是同一回事，很多作家并不具备后者，而村上显然有。比如他在给安西水丸女儿婚礼的贺词写道：
阿香，恭贺新婚。我也只结过一次婚，所以好些事儿也不太明白，不过结婚这东西，好的时候是非常好的。不太好的时候呢，我总是去考虑别的事。但好的时候，是非常好的。祝愿你们有很多很多好时候。祝你幸福。
我羡慕村上春树可以把这短短的一段话编进书里拿版税，更喜欢他从简短的语句中透露出的智慧。我甚至觉得，这么一段话仅仅用作婚礼贺词有点浪费。未来，如果我的孩子（如果有的话）问我人生的意义，也许我会这么回答：
欢迎来到这个世界。我也只活了这一辈子，所以好些事儿也不太明白，不过人生这东西，好的时候是非常好的。不太好的时候呢，我总是去考虑别的事。但好的时候，是非常好的。祝愿你有很多很多好时候。祝你幸福。
全世界都在刷林丹出轨，烦不烦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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